本文作者:川美眉
文友推荐了一部加拿大电影《莫娣》,艾斯林·沃尔什导演,沙莉·霍金斯、伊桑·霍克主演,豆瓣9.1分,一部超治愈的边缘人的爱情传记片,于年9月2日在美国上映。
莫娣(沙莉·霍金斯饰)是一名外貌有缺陷的妇女。30来岁,她生来就有残疾,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使她走路有点跛,背还有点驼。父母在时很疼爱她,妈妈鼓励她画画,她也很有天赋。可父母过世了,哥哥查尔斯一直在外面做生意,他欠了别人的钱,把父母的房子卖了,把妹妹莫娣送到艾达姨妈家,姨妈也嫌弃莫娣,因为长辈暂时答应留下莫娣。
那天在便利店,莫娣看见一个男人跟老板说想找个女佣,他把招聘小广告贴在墙上,莫娣揭下来了,她瞄了一眼,小广告上说,管吃住料理家务。她心下欢喜,她若能被聘,就不要寄人篱下在姨妈家了。她一瘸一拐地来到埃弗雷特·刘易斯(伊桑·霍克饰)的独居小屋。男人望着她,你能干啥,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请回吧。莫娣嘟嚷着,哎,又要被人扔石头了。
男人起身送了她一程,莫娣一路上一直在说,我能做五个人的活。男人说你能做什么,卖鱼,打柴火?还是个瘸子。莫娣不说话了,落寞地回了家。过了两天那个男人又来了,他没雇佣到别人,他说要不你来试工吧。
莫娣满心欢喜地收拾了行李跟着男人的车走了。她来到他家,开始不知做什么,男人出去忙活了,回来见她做了自己不爱吃的萝卜汤,数落了她,你还翻我东西,我雇人来翻我东西?你走马上走,他骂骂咧咧,把莫娣推到门外。自己上阁楼上睡觉去了。
一早起来,他闻到有食物的香味。桌上有三明治,莫娣做的,还认真地在擦地板。男人没再说话,出门干活去了。晚上回到家里莫娣端出鸡汤,原来她今天杀了鸡扫了地。嗯,还不错。
莫娣问他,那么我晚上睡在哪里?楼上呀?只有一张床怎么睡?男人怼她你很高贵吗,我能睡你就能睡。我小时候在孤儿院,六七个人一张床,现在两个人睡宽敞多了。于是,他们睡在一张床上,中间像隔了一条大河。
姨妈来看她了,说,村里有风言风语,说他找了个女人做情人。莫娣说,那么我嫁给他不就好了。那天有个帮工和他一起干活,莫娣和他打招呼,男人很不高兴,当着别人的面打了他,你回屋去,这里我是老大。你搞清楚,这个家排队我老大,狗狗老二,鸡老三,你只能轮到老四!
莫娣也生气了,我做了三天了,你把工钱给我,我走。男人不响了,他又出去了。回到家里,墙上多了花花草草,窗玻璃上也有明艳的色彩,有弯弯的月亮,有绿树的枝枝桠桠,还有粉粉红红黄黄各种色彩的小花瓣,屋里亮堂了,连房门也变得色彩斑斓了,充满着生活的气息。男人说了,除了放工具那里不要画,其他地方你随便画。
转机出现在一个纽约女人来这个家里,她讨鱼来了,说买了3条鱼,只送了1条,还欠我2条。男人不在家,她问你确定他欠你2条?等回来我转告他。桑德拉突然发现她家墙上的画,还有一只可爱的彩色的公鸡翘着尾巴,她喜欢了,这生活的喜气洋洋,这色彩艳丽的花花草草。
男人回来了,莫娣给他建议,咱们也记个账,给谁买什么了,谁欠多少钱我来记账。男人不识字,他点头应允了。他俩一起送鱼给纽约女人,莫娣拿出画着花草动物的纸片说,诺,你看欠你2条鱼,你要3条,那么再付1条鱼的钱,女人看着彩色的账单,这个画纸我也要了,多少钱?莫娣看着男人,你问老板,“5元!”连同莫娣手上那几张画了画的纸片她都要了。埃弗雷特高兴的接过卖画的钱,比他贩鱼的收入高多了。
纽约女人桑德拉很有商业头脑,她又来莫娣和男人的小屋买画,并把莫娣的画介绍出去了。电视台、报纸争相报道,莫娣出名了,连美国副总统尼克松都发来信函,要收藏这位残疾女人的画。一时间,他们家门口人拥车堵,莫娣画画,男人收钱,忙得不亦乐乎。就算哥哥买画也是一手交钱,一手取画。
电视台的采访镜头下,莫娣大大方方尽显娇俏妩媚,她的画来自自然,说起自己的画,“我从窗口望出去,小鸟嗖嗖掠过,大黄蜂飞来飞去,人世间的冷暖早已框定在我的画中”。而这时的埃弗雷特显得很木纳,紧张,他没有文化,与女人相比相形见拙。自卑的心态爬上他的思绪,他对女人说,我配不上你,你能找到更好的人。
她生气了,说啥呢,我要下车!她一瘸一拐敲开了美国女人桑德拉的家门,桑德拉现在成了她的好朋友,她一点不担心,她看得出来鱼贩子离不开她。果然埃弗雷特来接她回去,他一宿没合眼,身边没了这个有香气的女人,他的生活没办法继续下去。
他们坐在街边的休闲椅子上,女人俏皮的指着天边一大块浮云说,看那大朵云,像不像一个胖女人的大屁股,她正看着你呢。男人说,我啥也没看见,我只看见你。莫娣柔情蜜意地说,我俩结婚吧。
男人嘴上说,结婚办证很费钱的,第二天穿戴整齐和莫娣去教堂在牧师的见证下举行了结婚仪式。当晚他们在16平米的小屋里妻子踩着着丈夫的脚面跳舞,这个夜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,一对卑微的人,也开始享受浪漫的爱情了。瞧瞧,这个莫娣有没有像贵英,她终于找到了她的有铁,身边这位不识字的男人,也懂得了怎么呵护他心爱的女人了。
之后,他在外面忙,女人在家作画,颜料啥的不用操心他会帮女人买好,他看见地脏了,他会扫,她没时间做饭,他自己来削土豆,好吃的总想着女人。她说我俩就是一双袜子,谁也缺不了那一只。他说我就是那只拉长了的变形的满是洞眼的白袜子,你呢,是宝蓝色的如丝绒般光滑的另一只,我无比珍爱你。
啊,爱情真的甜如蜜呀,女人的创作热情高涨,那一幅幅画里有蹦跶的梅花鹿,有耕地的老牛,有歪着头的白色的小羊,有神情各异的猫咪,还是那全身一水的油黑,睁着晶亮的漂亮的黄灿灿的眼睛的贵族气质的3只猫,排排坐吃果果的望着你,令人怜爱。还有一辆马车,女的头颈里围着一条飘逸的白丝巾,男人头上一顶体面的礼帽,他们坐在马车上,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扬鞭策驰,这就是他和她呀,既田园又现代的幸福生活写照。
随之,这个小镇也出名了,他们过着自己的小确幸生活。丈夫也不出去打工了,他给妻子打下手伺候她作画。妻子怕蚊子说装个纱窗吧,他口里反对来着,第二天悄没声息的装好了。莫娣看着他在外面敲打着,嘴角漾出了笑意。
姨妈捎信来她病了,莫娣担心她年事已高提出去看她。埃弗雷特不想去说她以前那样待你。莫娣不放心,万一她走了我不要后悔呀。她还是去了,带回了一个震惊的消息,她年轻时候未婚先孕生了个女孩,姨妈和哥哥合伙骗她娃是畸形告诉她埋了。其实呢卖给了一户富裕人家,那孩子现在长大了。
丈夫有心了,那天开着车带她到一个大房子人家门口停下,说,诺,你女儿见见吧,她泪流满面,躲在车门边,远远看见了亲生女儿,她有多想念这个身上掉下来的肉疙瘩,她很健康很漂亮,看起来那家人对她很好,也许不打扰就是最大的爱了。她心满意足跟着丈夫回家了,她感激地望着丈夫,温柔的爱意要漫溢了。
这个男人以前总是凶巴巴的,强势的骂人还打过她,原来他也是因为从小缺失爱,把自己裹在坚硬的壳子里,以此来对抗生活的重压,如今,在自己身边倒呈现出来柔软的另一面了,这不能不归功于他们彼此深情的爱与怜悯。
有人说,好的婚姻会使人变得善意温润,柔情似水;坏的婚姻会缔造哲学家和坚毅的思想家,那么她和有铁属于前一类。多么幸运,命运女神,知道她前半生太苦了,后半生派来她的保护神,宠她爱她,帮她了却了平生最大的夙愿。你说,这是天意吧?
天转凉了,加拿大的酷冷气候摧残了她,莫娣病了,她不停地咳嗽,胸痛,浑身关节痛,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,手也捏不住画笔了,埃弗莱特找来家庭医生给看了,说必须住院。医院了,医生说肺气肿已经很严重了。他万万没想到,那一晚她安然的依偎在自己怀里,再也唤不醒了。
他老泪纵横,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带她来看医生。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,屋里空荡荡的,他的贵英再也回不来了,他把门口准备出售的妻子的画板,统统收回来,不卖了,他望着画上妻子郑重其事的署名“莫娣·刘易斯”,她说过,画是我们俩共同画的。他抱紧那一摞画,热泪夺眶而出,他好想念她!他要守着这些画永远陪伴着她,就如她还在一样。他还看见了画笔盒里,他很多年前的招聘小广告,女人一直保存着,他的心颤栗着锥心的痛。
看到这里,我泪崩了,这一对苦命的瓜秧子,刚刚好日子在向他们招手了,厄运却从天而降,像不像有铁的贵英,突然落水就那么死了,唉,你撇下他,犹如抽走了他的魂灵,他孤单单向隅而泣,他怎么活下去!
据说,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电影,加拿大新斯科舍农村真有个老妇人同名莫娣民间画家,她先故去以后丈夫在孤苦伶丁中守着妻子的遗作过活。有天强盗破门而入,以为这对老夫妇有多少财富呢,烧了他的家,丈夫死死护住莫娣的画,后来郁郁而终。当地政府后来出面买下了这座装饰得宛如童话世界的小屋,把它妥善安置到了一家画廊,供人们欣赏。莫娣的小屋外观,后来经过修复陈列在加拿大新斯科舍省的美术馆里。
这个年出生的天才画家的爱情故事,后来被拍成电影,全世界的观众为她泪洒现场。
上个世纪出生的莫娣,她只活了67岁,算起来她辞世也有50多年了,她隐入尘烟了么?是,又不是,美好的事物和人总会被世人想起,哪怕过了百年。
莫娣的一生大部分时候都算不上幸福无忧,是什么让她的画作一直明媚阳光,充满着孩童眼里的灿烂、温暖和爱。她心底到底有怎样的坚持,才能忍着剧痛,把美好和童真一遍遍涂抹在画板上。
若把人生当作一幅画,经历的苦难和痛苦,既可以成为最不显眼的底色,也能占据画的全部。画笔就在你手里,你会让人生这幅画明亮灿烂还是阴郁悲观呢?
我想,莫娣已经做出了最完美的回答,她选择了阳光,温暖和爱意,把寻常的日子过出了诗意,她用全部生命画出的那些画饱蘸着对美和爱的极致追求,流传到今天,一直感动着人们。
我们正在经历的年,疫情、战争、封控、高温、火山、地震、核酸,难吗?我想问问莫娣,该怎么办……